2008年6月3日 星期二

最遙遠的距離


1999年,我們在三段式電影【惡女列傳】的「猜手槍」,發覺林靖傑的導演潛力。



好多年過去,他離開又回來,直到今年才真正推出第一部劇情長片【最遙遠的距離】。
時間的變化很大。有的人走了,有的人才加入;過去的明快熾烈,到了現在,也變成蒼涼低迴。
【最遙遠的距離】的三個主人翁,幾乎都處在一種徬徨無措的狀態裡。
莫子儀飾演與女友分手後就魂不守舍、甚至上錯工的錄音師,桂綸鎂則是一直在被動等待的第三者,而最曖昧的是賈孝國演的心理醫師,他一下跟叫來的小姐在汽車旅館玩角色扮演遊戲,之後又鎮靜地分析著女病人在情感崩解後失去存在感的恐慌,但他自己也逃不出心裡的繭(後來我們才曉得他已和妻子分居,而妻子顯然已另結新歡),病人那句:「我該怎麼辦?」其實道出了所有主角的問題。
離開或出走,是他們共同的選擇。賈孝國找出一封舊喜帖,似乎想尋回一段失落的情感,或者只是悼念來不及把握的過去。
而莫子儀則去完成與女友的約定,到台灣各角落收錄福爾摩沙之音,沒想到卻陰錯陽差地救了差點被仙人跳的賈孝國,兩個男人因此有了結伴的理由。而桂綸鎂因為搬新家,不斷接到有人寄給前房客的錄音帶,而隱隱地被莫子儀所錄的聲音所吸引,甚至也隨後上路。
對一部很強調「聲音」的作品而言,【最遙遠的距離】確實讓環境的各種聲響產生如同配樂、甚至劇情一樣的出色效果,不過本片最弱的一環恐怕也跟聲音有關,因為對白的設計及念白的方式,雖然有時突出卻也不時產生突兀之感,日常的對話或自言自語,不時像寫好、背好的文章,與一味寫實的攝影風格,不盡然對味。
不過莫子儀跟賈孝國坦承情傷的對手戲,演員投入的程度,配合緩緩的攝影機運動,聯繫起的空間、情感關係,夾雜了回憶、治療、分享與安慰,令人過目難忘。不過也讓後半段呈現單打獨鬥的桂綸鎂變弱不少,她雖然突破了【藍色大門】、【不能說的秘密】裡的既定形象,但火光前的淚水與哭訴,依然略顯空洞。
看來,人與人的距離再孤獨,都不如面對自己的遙遠,更難以跨越。儘管這部作品未臻完滿,甚至缺點明顯,但林靖傑此回復出,綿綿不絕的力道,相當程度標示了這部作品會在今年台灣影壇佔據的份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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